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挖机那些事儿（64）李国涛高薪聘司机，引发涨薪风波

东风日铲 2022-03-09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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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王山古墓事件闹得沸沸扬扬。官桥机械圈里讨论得最多不是古墓到底是商代还是民国时期，而是姚顺这个倒霉蛋。派出所没有找姚顺的麻烦，给他带来的是替他藏脏物的女人。姚顺千不该万不该，不该把袁大头藏在香格里拉大饭店对面的中国移动营业厅里。营业厅女老板蔡少芬的背景被挖了出来，大伙儿猜得没错，姚顺和她的地下活动已经持续了好多年，这要在民国时期绝对是搞特务的好料子。姚顺的老婆气得挺着大肚子，跑到营业厅大闹一场，差点没保住肚子里的孩子。高金炎哪能忍得了这一口气，一怒砸了姚顺的小车，几个耳光扇去，磕掉他两颗门牙。姚顺的父母也不敢出面阻拦，在一旁干蹬脚骂着他们不争气的败家子。
        我一时间感到无比欢畅，但是这件事对李国涛的触动却非常大。在姚顺东窗事发之前，李国涛时不时借县里办事的名义，去看望卢美芳母子。那一回我送卢美芳上医院，从李国涛看刚出生婴儿的眼神就心知肚明，这个孩子的父亲是谁。我和李国涛从来都是这样默契，一个不问一个不说。医院里看到的一切，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，各自安好，风平浪静。
        姚顺的愚蠢，给李国涛敲响了警钟。他去见卢美芳，也更加小心谨慎。他把车停在项目上，预约了网约车，大热天戴个鸭舌帽，墨镜和口罩配备齐全，脖子上一条围巾将自己包裹得比某国际明星还要严实。
卢美芳一个单身女人在家做饭，带着两个孩子，艰辛不言而喻。李国涛每次去，都要在她小区附近超市逛上一圈。柴米油盐，瓜果蔬菜，几块几毛，优惠折扣他比导购员还清楚。收银员噼里啪啦一阵算帐，然后惊愕地看着眼前这个神秘的蒙面人肩扛扁担，挑着两大筐货鬼鬼祟祟地出了门。
        尽管李国涛做好充足的安保工作，但是也不能绝对保证不被熟人撞见。有一回在超市，背后一个女孩喊住了他。转过身一看，是项目上做资料的实习生。女孩提醒他东西掉了，他尴尬地从地上捡起一包卫生巾，落荒而逃。也不晓得女孩有没有认出他来，难受的是他被收银员追出超市好几百米。收银员干这么多年，碰到过抢钱的，第一次见有人抢卫生巾的。
        李国涛回官桥后，跟我商量了一件事，让我有空的时候帮他跑跑腿，照顾一下卢美芳母子。我二话不说就答应下来，反正我县城没什么熟人，也不怕别人说嫌话。搞地下工作毕竟不是长久之计，李国涛开始着手准备，打算给卢美芳在市区买一套房，好好安顿下来。所以他现在的头等大事，就是要搞钱。
很快，官桥还建小区项目开工了。李国涛把他的神钢挖机拉到了工地，不出意外这个工地可以干到年底。这个时候，雷洪波却不干了。他开了这么多年挖机，手头有点积蓄，瞅准了官桥大好的发展趋势，加上东拼西凑借来的钱，和一个好亲戚合伙也买了一台挖机。他这台车是从深圳拉回来的，纯正的日本货。虽然是二手机，性能绝对不输全新的国产品牌。
      接替雷洪波的是一个外地司机，干了不到一个星期就要走，理由是不想加班。李国涛没办法，又四处打电话委托别人帮忙找司机。之后来了一个年轻小伙，吃苦耐劳没得说，就是技术差点。李国涛只能跟工地负责人赔笑脸，让人多加关照。挖机驾驶员，技术火候不到的，大多喜欢轰大油门以速度掩饰技术上的缺陷。这毛愣小伙果然不是省油的灯，一个一百八十度无脑旋转过来，直接把施工员呼倒在地。小伙子一见闯祸了，挖机都顾不上熄火，跳出驾驶室就跑了。李国涛心急火燎地赶到工地，还好施工员无大碍，只是被吓得绊倒在地，耳朵划了一道小伤口。李国涛不敢再怠慢，只有出高价请手艺过硬的师傅。工资不但比市场价高出五百，每天加班还按小时给予补贴。
        重赏之下，必有勇夫。李国涛很快就找来一个自称开了二十多年挖机的老师傅。这个人姓董，四十岁左右的年龄，干起活来手脚麻利却不失沉稳。能一铲子整平的活绝对伸不出两下，没有花里胡哨，每一个动作都能产生最高的效益。只要他一出马，就没有返工的活。工地负责人和施工员自然是不敢轻视他，跟他说话都是和和气气，满是喜欢。
老董手艺过硬，为人也谦逊，因此很快搏得了官桥挖机老板们的赞识。只要是谁的挖机缺驾驶员，必定会找到老董，让他帮忙介绍他们当地的好师傅，并且和他保持一样的高规格待遇。老董果然乐于助人，没有让老板们失望。他介绍到官桥的司机，都是他的老乡，驾驶技术没有一个拖后腿的。
        我去还建小区工地，和老董打过几回照面。他是一个面相憨厚的人，黝黑肤色略显瘦弱的身板，有点杨树华的影子。在官桥论挖机技术，我和黄飞绝对算是数一数二，但是在老董面前还真有点班门弄斧的味道。我和黄飞干的活叫技术，而老董干的能算得上艺术了。
        我为李国涛能找到这样一个德馨双全的好师傅而高兴，可谁都不曾料到李国涛引进人才仅仅只是个开头，在不久后官桥机械圈的老板们，差点和老董的老乡们反目成仇，兵刃相见。
        李国涛是新挖机配老司机，这样的黄金组合绝对是工地上的扛霸子。老董每天第一个到工地，保养好设备等着施工员上班安排工作。加班没有一句抱怨，哪怕是下雨也很少离开工地。一个月下来，干了接近三百个小时。
        反观我这边，同样是新挖机，我一个月断断续续才干了一百五十小时不到。由于雨季的时候，托王德江的关系进场的挖机太多，一时僧多粥少，大部分挖机都是吃着上顿不知道下顿在哪里。黄飞村里的卡特和加腾，调到了新开工的灯厂工地。马上又有一台挖机闻风而动，和王德江协商退场，却被王德江一再挽留，以马上抢工期要通宵达旦加班为理由搪塞过去。
李国涛也坚持让我把挖机拉到还建房工地，而我一直犹豫着，见了王德江始终开不了口。想想王德江不计前嫌，在我没活的时候接纳了我，我再不尽心尽力未免也太薄情寡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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